【舟渡】热望

/2k+日常,罢工电器、大蒲扇和小时候的故事






  

  骆闻舟蹲在地上修空调。


  

  红黑配色的箱子大开,螺丝刀等工具在一旁胡乱散着,家居服还没来得及换,骆闻舟赤脚踩着过长的裤腿,抹了把汗说到:“不行,救不了。”


  

  费渡吸一口酸奶,发出的声音颇有气势,“那等维修师傅来吧。”


  

  他蹲半天了,想围观骆闻舟如何妙手回春,没想失败,顿时也有些无趣,吸管在盒身里转了个圈,他捏了捏瘪掉的盒子,冲骆闻舟说,“那我去把电扇拿出来。”


  

  电扇是老式的,军绿色的外壳和灰色扇叶,插上电源后边转脑袋边吱哇乱叫,偶尔卡住还会重复好几遍咔哒咔哒的声响,费渡第一次见它工作时沉默许久,半晌评价了一句“身残志坚”。


  

  此后便丢在地下室落灰。


  

  骆闻舟拿来抹布,先是对着上面厚厚一层灰皱眉,弯腰试着吹了口气,随即被飞灰扑了满脸,费渡还叼着酸奶盒子,见状咬着吸管乐得不行。


  

  “擦擦”,费渡抽张湿纸巾递给骆闻舟,“这一脸灰。”


  

  “也不心疼我”,骆闻舟睨他一眼,“都喝完了还叼着干嘛,好玩儿?”


  

  费渡笑眯眯凑上去,接过纸巾后扔进垃圾桶,“好玩,味道也好。”


  

  骆闻舟看着他不说话。


  

  费渡抬手,朝着骆闻舟肩膀就是一巴掌,“你最好玩,你最好吃!别看了赶紧开电扇。”


  

  


  

  电风扇估计被这俩人一来一去的腻歪劲儿整自闭了,连上电源后任由骆闻舟按动脑门儿上一排按钮,尝试十秒出奇迹,闭眼祈祷各种方法,仍然擎着自己灰到看不出白色的扇叶,自是岿然不动。


  

  费渡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,像个在夏天得知停电的高中生,眉眼有点不爽,最终长叹一口气,“没救了!”


  

  某人贼心不死,对着电风扇念叨,“祖宗,你知道今天多少度吗?三十六,三十六啊!”


  

  “它可能就是不想理你”,费渡毫不客气地指出,“看见那灰不溜秋的脸了没?刚刚还有点儿乐意都被你气回去了。”


  

  “你好玩又好吃,你能制冷吗?”


  

  骆闻舟和罢工的墨绿壳子大眼对小眼,这次真说不出话了。



  

  


  

  费渡看着他板着脸不说话,忍不住偷笑。天气预报确实是三十六度,但现在是傍晚,比起大中午还是好了不少。窗外薄金色的云缓慢漂动,费渡眯起眼睛站起来,准备把窗帘拉上。



  

  “哎!”


  

  骆闻舟突然大叫一声,“想起来了,你等着啊。”说完就回到地下室,也不说要去干什么。


  

  费渡瞟一眼骆闻舟,拉上窗帘后室内瞬间暗了一半,他看着人造阴凉,感叹心理作用诚不欺我。


  

  一转身就看到拎着把大蒲扇的骆闻舟,如果手上再多个金银花露的玻璃瓶,费渡毫不怀疑这人是公园老头儿们夜间俱乐部的一员。


  

  “师……”


  

  “来,你不是说我不会制冷吗?”骆闻舟抬手一指,“躺那儿去,让你感受一下你对象的魅力。”


  

  沙发上面盖着凉席,草绿色的一大张,费渡犹豫片刻,走到侧边,那儿有张大到可以当床的沙发,刚躺上去,就察觉身侧一块布料凹陷下去。


  

  是骆闻舟。


  

  骆闻舟屈膝跪坐下,正对上费渡骤然弯起来的眼睛,于是边笑边说:“眼睛闭上,中午没休息吧?困的话就睡会儿。”


  

  之前提过骆闻舟的英俊,是能显出青春气的那种,按理说偶尔会让人觉得轻浮,像青春期对谁都一脸乐呵的小伙子,乍一看浑身洋溢着太阳,仔细瞧才发现根本就是个中央空调。



  

  

  费渡突然伸手,右手食指稳稳戳上骆闻舟的唇角,好像点了个酒窝。骆闻舟用眼神询问怎么了,费渡只弯着眼,小声说:“甜。”


  

  “啧”,骆闻舟干脆抬手把费渡眼睛捂上,“睡你的觉。”


  

  


  

 


  

  聒噪一定是夏天的另一个代名词,蝉鸣鸟叫,傍晚出来散步的老人小孩,嬉笑打闹的声音恨不得和疯掉的蝉凑个奏鸣曲,架三个大喇叭在人耳边循环播放。


  

  房子里逐渐降温,也逐渐安静,骆闻舟侧身,一只手撑着脑袋,另一只握着扇柄轻轻扇动。费渡闭着眼,不知道睡着没,偶尔看到眼皮底下的起伏,睫毛也在不自主地颤。骆闻舟感觉微小的风从自己手下蹿出,打着卷儿在空气里漂,他闻到和自己相同的沐浴露味道,隐隐约约又清晰明白,费渡额旁的刘海被风掀起来,骆闻舟抿着嘴唇,手上的动作温柔了些。



  

  “我妈妈也这样过”,费渡突然开口,眼睛还闭着,“那时候我多大?记不太清了,也是夏天,家里突然停电,费承宇在忙一个项目,没注意监控。”


  

  “她不知道从哪儿搬出来一张小凉席,让我躺在上面,自己坐旁边拿着扇子扇风,扇了很久都没被费承宇发现。”


  

  “后来呢?”骆闻舟轻声问。


  

  后来费承宇调监控发现了,她被禁止离开自己房间一星期。


  

  


  

  “后来就轮到你扇风了”,费渡眯起眼睛笑着说。


  

  






  

  “所以我这是劳碌命?”


  

  骆闻舟丢下扇子,两只手揪住费渡的脸,恶狠狠地捏了几下。


  

  “这是缘……缘分!”


  

  


  

  两人一通胡闹出了一身汗,刚降下的温度又升起来,室内更加昏暗,人造阴凉毫无作用,费渡喘着气推开骆闻舟,头发还贴在脸上,叹气,看来心理暗示也救不了自己。


  

  


  

  

  “今晚你做饭!”


  

  “师兄做得更好吃。”


  

  骆闻舟拎着蒲扇不慌不忙地给自己扇风,“证明我不是劳碌命,快点,我要吃炸丸子。”


  

  看着费渡撇嘴走进厨房,又出声提醒,“丸子在冰箱里,记得化冻啊!”


  

  “知道”,费渡低头套上围裙,无奈道:“快点联系维修师傅,不然就不是炸丸子,是炸我了。”




  

  

  骆闻舟从沙发上一跃而起,捞起手机低头打字,过长的裤脚还踩在脚下,没放回去的电风扇在客厅里站成墨绿的一团,突然咔哒一声,竟然慢悠悠转了起来,费渡从厨房往外看,骆闻舟立刻抬头,灰白色的扇叶逐渐模糊,看不见的风吹过他额头。


  

  “好热”,费渡半真半假地抱怨到。


  

  骆闻舟站起来拉开窗帘,恰到好处的墨蓝铺展在两人面前,他回头冲费渡笑。


  

  “夏天嘛。”


  

  


  

  






  

  

/fin.

  

  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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